“凡是宗教,都帶一點迷信味兒。”這是我游學以來常常發掘的句子。不管是與人攀談間或者是閱讀書報時,它——這個武斷的公論會銳利地映入我的網膜,深匿我的腦海。使我屈服地認它是經驗之談,歷史之論。真的,它在我水晶的心靈里印上了憎慍宗教的烙印,于是我開始躊躇了:
“為什么鎮日不暇對白壁膜拜不怠?為什么枵腹牛吼的持齋?又為什么作那多多許許的儀式?……”
我好久的時候,被沉浸在這些“為什么”的疑團里,欲拔不能,欲解無機,這期間,我苦惱極了,也沮喪極了,但是后來我獲得了兩件法寶——沉思與博覽——于是從前所憧憬的那些難題得到了相當的解答。我明白了那久刻在我心底的話是多么富有作用性啊!它究竟堪作定律不?我不敢果斷,可是我敢說,回教不在它的范疇以內。因為我們追溯回教的真面目就不難知道它的一切之完美。不過因時間空間與人事的關系,往往以訛傳訛,失去重心,徒守皮毛,久而久之染上了迷信之色彩,根深蒂固,遂給外人以口舌,這真可惜。現在我姑不論別的,僅把忠孝節加以概述,便可知其一斑了。
我們談忠孝節應先知道它的起源,想知其源必須先說易卜拉欣先知的逸事。回教歷史告訴我們:這位先哲,是上古時代巴比倫人(?原文上方又注“伊拉克”三字。)出顯宦,幼惡迷信。成年后,穎敏絕眾,受真主的啟迪,遍傳圣教。惟當時人智謭陋,暗礁多多,他曾被焚刑,幾而身死。后沖破百折,遁居敘利亞,不久奉主的默示,以愛子伊斯瑪依為幡祭之犧牲,他父子就這樣耿耿地照辦了。只是普慈的主把伊氏以先羊代贖了,結果成了歷史上燦爛的一頁。到公元后六世紀時,至圣穆罕默德誕生繼伊氏而布回教。穆圣見人們節氣的背禮,必須改革,后來接到“汝為主禮拜和犧牲”的主諭,遂制定此節,與開齋節前后輝映。
忠孝節的起源大致如此。不過我們要弄清楚它的關鍵何在,別把它視作無意義的妄舉。前后歸納起來,它指示我們(一)要常常愛主、念主、不可稍怠;(二)萬事以主為出發點,以主為歸宿;(三)要有堅強的意志,百折不撓的精神犧牲小我,成全大我。(四)扶助貧弱,團結一致,掃除黑暗,道歸于一,此外如教我們懺悔,往昔之不逮,深悟來世之情景等等,真是書不勝書,言不盡言。一言以蔽之它使人類去惡從善,作兩世之義人,凡此一切都是它之源義。
然而,后來的人不能準乎實質加以闡發反而生出許多似是而非的陋俗來:
我們先從名稱談起。照伊氏父子的壯烈故事,可叫“忠孝節”,由阿文的“爾底耐哈”可譯作“犧牲節”,但真詫異,這種真善美的名字教胞們卻不叫,一味地叫“小開齋節”,真是錯誤已極。因為實際說來,二者有先后之差,并無大小之別。 若強以大小衡量之,在哲學名詞上,這叫“二等量無因不相等”,是謬誤的論證。同時違背主的意旨,是有罪的勾當,這是第一件。
其次,就是禮拜時間問題。依各可靠之教典說,最好旭日升出一槍桿就作。而我們所禮的時候,通常將入“嫌疑”的領域。這種延宕的情形是一種輕視真主,各自頹敗的表示,我們要積極、活潑、向前,不應有那些顢頇的現象,這是第二件。
再次是“胡圖伯”的本意是“宣講”根據各大教律學家的主張,它的功用是教人以宗教生活之所需。理當各地以其方言為最佳。而吾國只以花腔美調一念完事。若有開明者翻譯倒反遭到“新派”的譏誚,尤其今年的雙“胡圖伯”大家爭著寫摧生睹阿,結果搶呀罵呀喧囂呀,充斥了寺院。大節的真締抹殺無余,這是第三件。
末次,是拜數和地點。我們要明白,大禮只兩拜,名“副天命”。我國通常以后再作四拜附功,這是勞而無功的。因大家所欠的天命,不知凡幾,若強作副功便是輕本重末倒行逆施了。至于“地點”是以廣場集禮為合適。一資團結,二資壯觀。我們可好,你的我的四分五裂,是多么不好的現象!這是第四件。
以下就是宰牲問題。按宰牲應早將它購來,施以飽飼,個人親宰,并以若干送給他人,一來救貧,二來可聯絡,而一般人只是臨渴掘井,請人代宰,私食其肉,宰牲核心消失殆罄,最無意思的是有些地方闔坊共買一牛,大伙分之,篤悃之意何有哉?這是第五件。
綜上所寫,是其犖犖大者,詳細分析,恐怕尚多,總而言之,我們教胞從今要發揮優點殄滅污點,大家要恪遵著“你們總抓真主之繩,莫分黨派”的主諭。和“穆民至于穆民猶墻上之磚,互相聯系,缺一不可。”的圣訓,去團結一致,整齊步伐,甘苦共嘗,戮力奮斗——以擯因襲,而重理智,《古蘭》責斥頑固者說:“假設你們的列祖列宗是一事不懂,且不得正道,可因襲嗎?”它獎勵智者說:“天地的創造晝夜的遞嬗,行駛于海洋中有益于人的船舶,及主由天空降的雨,繁殖已枯的大地,散布萬畜,風的吹,云的流,這些都是對智者的征兆。”我們要把這兩段經文,加以膾炙,當阿衡的應本著天良憑依《天經》《圣訓》去傳教,不可掩耳盜鈴,欺人自欺。教胞應虛心接受,信認阿衡之言,體行教義。大家共信共行,救吾教于水火之中,樹回旌于遍世之上,共呼回教萬歲,這我們才算盡了責任,噓一口長氣啊。
記著:“安拉所愛的宗教只有伊斯蘭”啊!